第129章．后生可畏

宇文赫对古泽的信任，当然不是来自于1目昆仑，因为1目昆仑自始至终不曾见过古泽，甚至在1目昆仑的世界里，压跟就没有古泽这个名字或是这号人物，宇文赫对古泽的信任，其实是来自他或许曾经听说过，现实生活中却从未见过的北岛仙翁。

1目昆仑在胡子部落大牢与石十1郎的那1段对话，听到石十1郎提及北岛仙翁交待给他的重责大任，便知道奥万大这是打算将数百年来扛在自己身上的沉重担子，1股脑的交到石十1郎身上。

只是1目昆仑并不知道这个担子本该是由北境武功第1的战枭1肩扛起，谁知战枭突然失手，不但因此身受重伤，接下来更是生死未卜，北岛仙翁不过是在无从选择下的无奈下选择了石十1郎，1目昆仑还以为石十1郎是北岛仙翁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唯1选择。

1目昆仑当然知道石十1郎的真实能耐，毕竟他已经认识了石十1郎十余年之久，在他眼中的石十1郎，即便是做为火焰林的牢头，石十1郎也不过是差强人意，毕竟真正能困住火焰林那些囚犯的雷霆手段是黑龙索，至于石十1郎等这1干狱卒，不过是从黑水部落就地取材，充其量就是负责对囚犯早晚投喂食物的高级长工。

对1目昆仑来说，他对石十1郎的评价就是忠诚与负责，这也是他对石十1郎唯1的要求，只要他能勤勤恳恳的守在自己交待给他的岗位上，做好日复1日简单确实的日常工作，就能满足自己对火焰林牢头的所有期待。

这样的石十1郎，凭什么能获得北岛仙翁的信任与青睐，去为奥万大扛起如此重要的任务?从1目昆仑的角度来看，如果连石十1郎都能成为北岛仙翁的选项，就表示北岛仙翁可以选择任何人来托付这个任务，因为这个任务成功与否的关键根本不在石十1郎身上，而在古泽这个从来闻所未闻的陌生人身上。

1目昆仑从北岛仙翁的布局决策来推测，他对古泽的人格与能耐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心，只要有古泽这号人物存在，就算北岛仙翁最后选择了1根木头，相信古泽都有能力助他完成任务。

宇文赫在刚刚见完苏米公主，才1离开那间小屋，便与古泽1行人擦身而过，他1眼就认出与自己曾有数面之缘的石十1郎与惠而喜，因为他们同样都与1目昆仑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宇文赫更是多次陪同1目昆仑前往黑水部落巡查火焰林，与石十1郎、惠而喜这对大小牢头早有交情。

此时他们在异乡遇到彼此，内心都是激动不已，毕竟在这短短数月中，整个北境早已物是人非，双方更在不知不觉中走向立场对立的不同阵营。

“大牢头，你们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尽管宇文赫早已听说火焰林的1夕焚毁，更知道此时的黑水部落早就进驻大批西域狼族，在他的心里，驻守在火焰林的那些狱卒与囚犯，只怕多半已经凶多吉少，没想到竟然会在天阔部落这种地方遇见石十1郎与惠而喜，更没想到居然会是在苏米公主举办婚礼的场合。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居然能在多满草原巧遇沙漠王者，难道你也是来参加苏米公主的婚礼?”石十1郎兴奋地说着。

“苏米公主既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外甥女，她的婚礼，就算相隔再远，我还是得抛下1切的赶来参加!

你们呢?你们是金刀部落那边的人吗?”宇文赫已经从苏米公主口中得知，今晚她只邀请了3位贵宾观礼，除了自己，其他两位分别是燕青与绸缎夫人，这两人都算是宇文赫旧识，是以此时出现在这里的石十1郎与惠而喜，只能是金刀部落那边的人。

“我们俩上半辈子就待过黑水部落这么1个地方，上哪去结识金刀部落这样的草原王者，我们不过是途经天阔部落，临时让人给了拉进来干活。”

对石十1郎来说，宇文赫虽然是个绝对值得自己信任的人，但是石十1郎仍不确定是否能将1切实情对他坦诚相告，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搞清楚1目昆仑与奥万大走的是不同路子，而眼前的宇文赫，更是几乎等于1目昆仑的化身。

“你们俩从小就生活在美人湾沙漠，怎么会大老远的跑到多满草原来干活?难道诺大的美人湾沙漠，已经没活让你们干了?”宇文赫半开玩笑的问着石十1郎。

“唉，火焰林没了，黑水部落也没了，就连大长老也没了，我们总得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尤其两大沙漠现在到处风声鹤唳，周遭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西域狼族的耳目，没人敢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自然也没有任何地方愿意收容我们这些外地人。

听说5大草原这边的情况没那么严重，再加上这里1向比较容易找到营生，我们这才想着过来试试机会。”石十1郎憋扭的想着借口来敷衍宇文赫。

“大长老的事你们也都听说了…，唉，没能见到他最后1面，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此时的宇文赫，仍对自己无法见到1目昆仑的最后1面而抱憾。

“就算能见到大长老，又能够如何…，与其见到大长老却依然救不了他，我宁愿像你1样，顶多是抱憾终身，而不是1辈子责备自己…。”石十1郎想起自己曾在胡子部落大牢见到1目昆仑的最后1面，当时竟未能察觉到1目昆仑处境之危险，这才错失拯救1目昆仑的唯1机会。

“你见过大长老?你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的他?又是在哪里见到的他?”宇文赫从石十1郎的言下之意，听出石十1郎可能在1目昆仑死前见过他，故而情绪激动地问着。

“当时大长老被关在胡子部落大牢，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去见的他，没想到分开才没多久，就听到他死在大牢里的噩耗。”石十1郎沮丧的说着。

“你在胡子部落大牢见过大长老?快，快告诉我那到底是怎么1回事，大长老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杀了他?”宇文赫继续追问着。

石十1郎于是将自己是如何在巫医哈达的葬礼上遇见1目昆仑，接着1目昆仑又是如何被怀疑可能涉及开喜长老之死而被关进胡子部落大牢，以及自己是如何潜入大牢去见了1目昆仑的最后1面，将这整个过程151十的全数告知宇文赫。

尽管如此，这些过程仍旧无法解答宇文赫近日来的诸多疑惑，主要原因则是因为1目昆仑与落山风、贺兰雄鹰的关键对话，都是发生在石十1郎离开胡子部落大牢之后，尤其石十1郎还刻意对宇文赫保留了有关北岛仙翁对自己的临终托付。

“原来如此，唉…，即便你已经如此接近大长老这辈子的最后1刻，还是无从得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以及他到底是死于谁人之手…，难怪你刚刚会如此感慨。”宇文赫听完石十1郎的叙述，心中不免1阵唏嘘。

尽管宇文赫已经能从石十1郎的回忆中，大致推测出1目昆仑是因为受人算计，才会被诱入胡子部落大牢然后致死，但是这对追查真相的帮助极其有限，因为最关键的两个证人，度夫与开喜长老，都已死在当场，不管他们的死是否攸关灭口，总之这两条线索都已经彻底断绝，这也让宇文赫无法循线追查幕后主使。

“其实…，关于大长老的死，我还听过另外1种说法，或许这个说法更接近大长老…。”石十1郎试着透露1目昆仑或许是受到贺兰雄鹰的逼迫而死，这是他从5花马部落，百汇酒4大掌柜凌乱口中所听得的消息，因为这个消息已经获得古泽的采信，石十1郎因此相信这或许才是事实真相。

“你是不是想说，大长老是在胡子部落大牢受到金刀部落贺兰雄鹰的逼迫，最后选择自尽而死?”宇文赫没等石十1郎说完，立刻就将他想说的话给讲了出来。

“这个传闻，你也已经听说了?”石十1郎好奇地问着。

“大长老死后没过多久，就有人赶去朝迎部落向大雁行汇报这个噩耗，其中1个叫杜老2的，听说当时就躲在大牢墙下，全程听闻大长老与贺兰雄鹰的对话。

就是这个杜老2，指控是金刀部落的贺兰雄鹰逼着大长老自尽身亡…，按照你刚刚的说法，或许你跟大长老在胡子部落大牢碰面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躲在那个地方…。”宇文赫试着从诸多线索中，1点1点的拼凑出当时的真相。

所谓的杜老2，就是当时落山风随意替自己起的假名，因此宇文赫压根不知道这个去向大雁行通风报信的杜老2，其实就是自己的好兄弟。

宇文赫的这个说法，却让石十1郎吓出1身冷汗，倘若真有杜老2这个人的存在，而且自己与1目昆仑在胡子部落大牢碰面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躲在大牢里的某个角落，就代表北岛仙翁交付给自己的任务已然泄露出去，这件事不但攸关自己与古泽的生死，更影响着北境接下来的命运。

“或…或许吧，但是…，当时大长老跟我怎么都没发现这号人物?”石十1郎试着套出这个杜老2的身份，或者是另想办法自圆其说。

“或许你们是先后出现在那个地方，或许…，反正这个杜老2从头到尾只提到大长老与贺兰雄鹰之间的对话。

对了…，你们既然在胡子部落大牢里见过面，当时大长老是否对你交待过什么?”宇文赫这时突然想起石十1郎只讲了他在胡子部落遇到1目昆仑的经过，却没说他们俩当时都说了什么。

宇文赫的突然提问，反倒让石十1郎松了口气，他本想彻底隐瞒自己与北岛仙翁的那1段故事，毕竟他无法确定古泽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更不知道1旦宇文赫发现自己与奥万大之间的关系，接下来会如何看待自己。

但是在宇文赫提到杜老2这个人后，石十1郎便改变了想法，如果那个杜老2当时就躲在现场，甚至全程听到自己与1目昆仑的对话，他就必须先对宇文赫坦白1切，免得宇文赫未来若有机会了解真相，说不定还会怀疑自己是否另有企图。

“我跟大长老并未说上几句话，你也知道当时的处境非常急迫…。”石十1郎于是将自己与1目昆仑当时所讲的话，尤其是1目昆仑让自己好好跟着古泽的那1段，言简意赅的讲了1遍。

听完了石十1郎的叙述，宇文赫沉默了好1会，他看着眼前的石十1郎，又看着远处的古泽，此时的石十1郎，完全猜不透宇文赫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在宇文赫刚刚见到石十1郎的那1刹那，虽然他也注意到古泽这个年轻人，但是古泽的年纪让他1时忽略了这个年轻人的重要性，只当他不过是与石十1郎结伴同行的小伙伴，没想到这个人原来深获1目昆仑与北岛仙翁的1致信任。

宇文赫从石十1郎的口中得知1目昆仑的反应，他知道石十1郎对1目昆仑所讲的那些话，已经彻底影响了1目昆仑对古泽这个人的认知，这代表自己也必须对古泽这个年轻人另眼相看。

正是因为北岛仙翁对古泽的坚定信心，影响了1目昆仑对古泽的看法，这也是1目昆仑为什么交待石十1郎此后必须忠于奥万大，勤勤恳恳去完成北岛仙翁交付给他的任务。

跟随1目昆仑多年的宇文赫，自然能领会1目昆仑的用心，倘若1目昆仑都能如此信任1个素昧平生的古泽，自己为什么不能信任他?

这也是宇文赫之所以愿意在众人面前为古泽挺身而出的原因，因为宇文赫永远相信1目昆仑所做的任何判断。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在远处跟松寿、退子慕王子对话的古泽，突然连忙跑了过来，对着石十1郎与宇文赫等人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迅速的带着大家躲进即将举办苏米公主婚礼的大屋子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石十1郎随即问着。

“今晚的正主出现了。”古泽所提到的正主，正是当时与退子慕、老池同处1室的邵春风与百箭穿，虽然当时这两个人还不曾露面，甚至不曾说过任何1句话，古泽却已经从退子慕突然转变的语气，察知退子慕所处的小屋里1定发生了变故。

“正主?”不管是石十1郎或是惠而喜，甚至是宇文赫，这会都不约而同疑惑的看着古泽。

今天是苏米公主成亲的重要日子，她当然是毫无疑问的正主，顶多再加上1个代替旬义王子前来拜堂的退子慕，但是他们俩早就已经来到这里，怎么还能有其他的正主?

“还不明白?”古泽同样疑惑的看着大家，心想，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于是接着说道:“今晚如果没人出面来阻止这场婚礼，毫无疑问的正主自然就是苏米公主，如果有人出面来横加阻拦，那么这个正主就得换人做了。

难道你们还没能看得出来，苏米公主今晚所做的1切布置，包括她所邀请前来观礼的宾客，都是为了应付这些可能出现的不速之客吗?”

“你知道我是谁?”宇文赫好奇的问着古泽。

“沙漠王者，宇文赫。”古泽先是直接喊出宇文赫的名号，接着又说道:“8年前你曾经跟1目昆仑去过黑水部落，那时候我还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或许你对我早就没了印象，但是我可不会轻易忘记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

“原来如此，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宇文赫自嘲的笑了1笑。

“现在没有时间自谦，大家准备战斗吧。待会我先想办法控制住狭持退子慕王子的那帮人，你们的任务就是吓退他们的帮手，绝对不能让他们接近这里附近。”古泽交待着大家。

“有人挟持了退子慕王子?”宇文赫疑惑的问着。

宇文赫此刻所站的位置，虽然距离退子慕还有1大段距离，仍然能够隐隐约约听到他讲话的声音，尤其是跟古泽的那番对话，怎么这会就突然遭人狭持?

“这帮人如果连狭持退子慕的能耐都没有，凭什么来天阔部落阻止这场婚礼!”古泽理所当然的说着。

“古泽，你让我们吓退他们的帮手，他们的帮手是谁?此刻又在什么地方?”石十1郎不解的问着。

古泽这会用手指着周遭的远处，接着原地转了1圈，然后对石十1郎说着。

“你们从这里放眼望去，所有黑灯瞎火的角落，所有你看不明白的地方，此刻都藏着他们的帮手，就算没有5百也有3百。”

石十1郎随着古泽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竟是1个人影都没能看到，他纳闷着古泽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就当他们是用肉眼看不见的鬼魅吧。记着，虚张声势的吓退他们便可，不要跟他们动手，只要让他们不敢靠近这里，1旦我能得手，他们就不会再敢跨越雷池1步。

宇文赫，你身为沙漠王者，自然应该知道怎么做，我就先把这两个人交给你了，切记，千万别跟他们动手，确保自己的安全。”古泽慎重的将石十1郎与惠而喜交待给宇文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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